人类学教授：我们为什么焦虑因为对今天没有清(2)

在牛津：社会科学首先是关于你，然后是关于社会

吴奇：我们在北京的谈话之后，为了让这次采访更加完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展开。前段时间，我正在阅读雷蒙德·威廉姆斯（Raymond Williams）的采访《政治与文学》。它的分类比较明确。有些部分只谈父母和家庭生活，完全是叙述性的。只谈研究，那种风格不太适合我们的谈话。你谈论它的方式不是这样的。你经常会从你的个人生活跳到一个问题上。我认为这种方式本身就很重要。比如你上次谈到温州的时候，就出现了乡绅的问题。说到北大，你就说到了自己的形成。每个问题在对话中都有一席之地。我们这次的访问是补充性的，上次出现的主题我们会单独展开，所以我的想法是回到之前的对话，而不是重新开始聊天。但这样一来，我的问题也会从一个问题跳到另一个问题。与上次不同的是，它一直沿着你的生活轨迹走下坡路。你认为这会奏效吗？

向飚：很好。这将使文本看起来像一部多幕剧。我认为这是更有效的。最终形成整体印象。不是通过单一维度的过程到达认知目的地，而是通过场景的叠加。这样大家就会看到不同经历之间的关系，勾勒出问题或话题，更容易引起讨论。如果整本书的特点都是这样的话，如果把它们都放在一起，我会很高兴。质疑个人经验，如何从经验到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问题。你说有什么好玩的，什么是好玩？想一想，很难回答。那比这更深，我们如何理解这种深刻？只有不断地提出问题，我们才能深化它。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增加更多。我们已经描述了很多事情。我们可以从中挑出一些深刻而有趣的东西，然后把它们提出问题，就会揭示其理论性质。

社会科学应该为普通人提供一种观察世界和在世界上行动的方式，不是通过简单的道德教育，而是通过分析。这是社会科学的一个重要功能。它不像自然科学。当自然规律被发现时，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只要遵守法律。它可能是相反的。社会科学告诉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强有力的规律。这完全取决于您如何理解世界以及您如何积极采取行动。可能有大局，但没有所谓的规则，因为一旦发现了规则，那么一切都到此为止，不需要做任何工作。它用科学的态度去伪造、收集材料、澄清事情，但最终它想武装你进一步创造新的现实，改变现实。

年轻人应该有这样的态度。不要使用社会科学来寻找答案和解决方案。它确实为您提供了工具，但是如何使用该工具以及如何很好地使用它完全取决于您。社会科学首先是关于你的，然后是关于社会的。我们的书也希望大家以这种态度去阅读。如果你有这种态度，你可能对象征性和等级性的东西不感兴趣。

温州：学术是干预

吴奇：我们继续谈谈你的具体研究。以前只是一个补充，没有特别的介绍，我觉得不应该介绍，但现在，这些研究背后的关注和动机本身就是一个学者对社会现状的直接回应，甚至比我们之前在北大和牛津的时候讲过的。新加坡的生活更加快速和直接。它直接说明了我们在当代应该如何提出和解决问题。因此，你的实证研究也应该成为面试中的一个线索。这是一个我认为我们可以在这次对话中提出的问题。

向飚：如果能达到这个效果就太好了。学术是一种干预。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必须表达我对这个活生生世界的想法。 “介入”是指所写的内容应该触动读者的心灵，激发他们的思考。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艺术的功能不是创造一个美丽和谐的世界，而是赋予你面对丑陋的能力。我希望社会科学可以提供一些更好的工具供大家思考。

“接受命运但不失败”也是如此。我们焦虑的最直接的原因是我们对今天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我们总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对，和我们所想的有差距。一个解决方案可能是佛教的重点，对自己进行非常微妙的观察，当下的重要性也在这里。这就是为什么我如此关注非小说类写作的原因。我认为这是对美学意义上的“真实”的强调。 2010年以后，年轻人开始有了追求真实事物的信心。结果证明是假的和空的。真实的事物本身没有任何意义。它们必须被灯泡照亮。现在年轻人说没有必要下结论。你不需要从崇高的原则出发，也就是谈谈你自己的经历。经验是微不足道的，乱七八糟也无所谓，只要是真的，就是有道理的。这是冷静和自信，这是比较新的东西，和年轻人的教育水平和城市化的生活方式有关系。这本身并不是一个解决方案，它也与很多现实的焦虑有关，但它为我们的学者进一步思考提供了很好的基础。社会科学工作者不应错过这个机会。

文章来源：《人类学学报》 网址: http://www.rlxxb.cn/zonghexinwen/2021/0626/69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