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明帝国到帝国文明(3)

来源:人类学学报 【在线投稿】 栏目:综合新闻 时间:2022-06-14
作者:网站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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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约翰·斯图尔特·密尔引入“民族性格”概念,将之与一种哲学的历史视野结合起来。但是,他大体承袭了老密尔关于文明与野蛮民族间粗疏的二元划分。


约翰·斯图尔特·密尔引入“民族性格”概念,将之与一种哲学的历史视野结合起来。但是,他大体承袭了老密尔关于文明与野蛮民族间粗疏的二元划分。小密尔认为,进步能力是人性的实质特征,但被“一些选定的社会垄断”。这些幸运民族要承担起把进步带给全人类的责任。按照他的民族性格学说,对于野蛮民族而言,“仁慈的独裁”才是“真正的好教育”,能够帮助他们“最大程度增进进步精神,激发出改良的热切欲望”。

欧洲的商业帝国观念大体上与欧洲商业社会的兴起同时浮现。按照斯密在《国富论》第三卷中的历史叙述,自罗马帝国衰亡起,到十八世纪为止,欧洲社会的发展遵照的是一种“不自然且倒退的顺序”。在此期间,欧洲实现了文明复兴,摆脱了中世纪的贫穷与专制,变得富裕且自由。其中,商业发挥了最为关键的作用:在某种意义上,正是借助商业,欧洲才以迂回的方式重新回归了经济与社会发展的自然秩序。

帝国的自我理解必然要面对“自我”与“他者”的问题。在殖民与征服之后,母国要实现对殖民地的统治,就必须在一个统一的意义体系中理解自身与殖民地的关系。





皮茨挑战了这一习见,认为福布斯犯有双重错误,既没有看到密尔对边沁思想的改变,也忽视了他的推测史学与苏格兰前辈之间的冲突。皮茨反复强调,詹姆士·密尔大大简化了苏格兰启蒙哲人的进步理论,从而带来了“实质性的断裂”。“

斯密、弗格森等苏格兰推测史学家以生存模式来划分社会发展阶段,也借此来思考、理解文明进程。他们的推测史学致力于探究文明的道德基础,并由此审视帝国。作为一种制度与法律体系,帝国构成了文明的条件和环境。文明高于并独立于帝国,它构成了帝国的目的,也是思考与批判帝国的尺度。

斯密的历史叙述表明,现代欧洲的兴起是一种意外的“革命”,绝非由欧洲人用理性与美德造就的功业。所以,欧洲文明并未授予“白人的负担”,也未赋予任何正当的帝国扩张理由。甚至,在罗马帝国衰亡之后,欧洲也曾经历贫穷荒芜的生活,受制于野蛮的风俗,屈服于充满奴役的法律制度。所以,现代欧洲的繁荣与文明并不能证明,他们在理性与道德能力上高人一等,是世界帝国天然的统治者。

詹姆士·密尔与约翰·斯图尔特·密尔深度参与了东印度公司在印度的殖民事务。密尔父子既是帝国官员,又是理论家。他们的著述既是对具体帝国事务的归纳与规划,为殖民统治提供路线与蓝图,也在理论层面做出总结与反思,呈现系统化的帝国观念与文明理论。他们的思想既真实反映,也进一步塑造了帝国的实践。他们身处帝国事务当中,在内部观看、归纳帝国的结构与原则,其理论视野本身就内含了对帝国实践的认同。他们的理论人生与帝国实践密不可分,其独特经历本身就意味着背离——对他们宣称继承的理论传统的背离。




在这半个世纪里,面对异域的民族与文明,英法政治理论似乎出现了某种意义上的衰败,丧失了理解异域文明甚至批判现实的能力。所以,“大转型”也带来了理论的危机。那么,这一危机的根源何在?面对当今世界中的政治经济冲突,甚至文明冲突,皮茨费心打造的思想画廊又能提供何种启示?要回答这些问题,就必须深刻理解英法政治思想在这半个世纪中由“文明帝国”向“帝国文明”的转向——前者试图用文明来界定帝国,后者则依据帝国来定义文明。

皮茨特别强调:“亚当·斯密是十八世纪最具原创性、最深奥精微的社会发展理论家之一。他一方面认为,现代社会的兴起造就了进步,另一方面,对那些他认为处在较早发展阶段的非欧社会,也持有一种尊敬的立场。在这两者之间,斯密维持着一种难得的平衡。”

斯密的确认为,就生存模式或物质生产而言,欧洲社会具有较大的优势。但是,生产优势并不能带来道德合法性,使欧洲有权利或义务去统治相对落后的非欧民族。斯密审慎地提醒欧洲人,切勿陷入“过度想象的自负”中。

斯密成功地解释了欧洲与人类文明的发展,也用它来反思英帝国的政治实践,重新规划帝国的未来。然而,到十八世纪后期,美洲殖民地陷入危机并最终获得独立,英帝国通过一系列军事征服实现了在印度的扩张。英帝国转身背后,在海外扩展英式自由的帝国幻想终成泡影,再也难以维持。

文章来源:《人类学学报》 网址: http://www.rlxxb.cn/zonghexinwen/2022/0614/86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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