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以人治人的当代阐释(4)

来源:人类学学报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1-07-30
作者:网站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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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二)阶层化的政治立场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进行到常态的平台期,大规模的社会流动逐渐进入末期,社会出现不同分层而且相对固化。社会依然在发

(二)阶层化的政治立场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进行到常态的平台期,大规模的社会流动逐渐进入末期,社会出现不同分层而且相对固化。社会依然在发展,但保持着“类型相似”。社会分层的细化与相对固化导致社会结构出现明显的阶层化,使得社会成员从原有的人民、群众一体分化开来。获得2016年法国雨果奖的科幻小说《北京折叠》描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北京空间分为三层,不同的人占据了不同的空间,也按照不同的比例,分配着每个48小时周期,彼此之间小心翼翼地隔离着。这其实就是现实中阶层分化固化的文学化表达。显然,不同阶层的生存处境、切身利益、所受教育是不一样的,所能运用的社会资源也有着云泥之别,对于公共事务的立场表达出现矛盾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甚至会出现完全对立的冲突。这也是一些人以各种方式怀念“文革”、试图重拾“阶级斗争”理论的重要原因。

(三)圈子化的关系互动

西方高度现代性在魔法般解放生产力的同时撕去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导致世界的“祛魅”。中国社会自古就是一个重情的伦理社会,即使在当代中国也始终未能彻底“祛魅”,这也是很多比较西化的知识分子一直引以为憾的事情。在中国,市场经济确实将人抛入陌生社会,但强大的重情基因会使中国人在各种随机的群落中重建亲密关系,各种基于业缘、学缘、趣缘、聚缘的“圈子”自组织地出现。特别是智能通信技术的发达,形成有力的“抽离机制”,使得这种圈子超越了物理空间的限制,在手机中人人拥有的多样“微信群”和自己的“朋友圈”就是一种感性的体现。当代人的互动因此具有了比以往时代更加突出的圈子性质。圈子通过资格审查、定点邀请和特定的退出机制等方式,建立起某种壁垒,对圈子之外的人进行排斥。

(四)垂直化的认识差异

在知识大爆炸、信息大超载的时代,知识和信息本身越来越不是问题,而如何在“乱花渐欲迷人眼”“山重水复疑无路”中选择知识、信息却越来越是个问题。一个人掌握的知识、信息,进而是所领悟到的道与智慧,日益成为人与人之间差异的重要原因,不同的人因为种族假相、洞穴假相形成的认识差异垂直地散落在不同层次、境界乃至世界中,难以彼此理解、公度和达致共识。在物理的意义上,大家同居于一个世界;但在精神层面,不同的人隔着十万八千里,彼此沟通往往是“夏虫不可语冰”,“白天不懂夜的黑”。

总之,在当代社会,人们无论是知、情、意,还是利、理、情,都高度复杂化了,都拥有着一个别人难以轻易进入的复杂“小宇宙”。这一方面意味着“以人治人”的高度必要性,另一方面也意味着“以人治人”的高度复杂性。在“私意”高度殊异的时代,既要准确把握“私意”(particular will),不为某种“政治正确”所迷惑而简单民粹地达致“私意”之和即“众意”(will of all),又要始终导向或锚定在“公意”(general will),这是当代国家治理最根本的难点所在。

立足当下中国国情和时代特征,考虑从“以人治人”的角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一个富有启发性的新课题。笔者认为,如下几个方面启发又是最直接的。

(一)走向基于大数据的服务型治理

分众化的趣味、利益,阶层化的政治立场,圈子化的关系互动,垂直化的知识差异,呈现出来的是一种看上去杂乱无章、无从着手的复杂状态。但是,现代网络技术恰恰为我们透过偶然找到必然、透过杂乱找到趋势提供了可能,那就是日益成熟的网络大数据分析。基于网络大数据分析就能大致摹状出治理对象的总体状况,感性地呈现出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其人之道”。当然,基于大数据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决不能理解为一种管制、统治,变成一种外在于“其人”的异己力量。如果那样的话,那只是在大数据时代重建了一种传统统治,充其量是治理手段上的现代化,本质上谈不上真正的治理现代化。从治理现代化的角度看,运用大数据应该且日益必须是一种服务的方式,通过服务才能真正切入民众的生活世界,真正发挥出治理的作用。

(二)突出社会基层组织的主体性治理

“以人治人”及现代人类学的视野和方法,不仅突出了治理主体重视外在尺度(或他者尺度)的必要性,而且还意味着一种治理主体的变革,即基于多主体和主体间的社会治理。在“其人”自下而上生长出来的社会组织是治理的末端,最接地气,最能敏感地了解不同民众的所思所想所需,其生命力直接取决于民众的认同,所以它最懂得如何贴近民众,如何解决治理的最后一公里甚至是最后一米的问题,以真正发挥毛细作用。承认与发挥基层社会组织的主体性治理功能,才能真正发育出所谓的社会,在民众与政府之间增进一个缓冲地带,而不会轻易造成个人与政府的直接面对甚至是对立。《论语》中有所谓“民可使由之”的说法,历来有不同的理解,而笔者更倾向于这样解释:百姓自有其道,不宜强制干涉,理想状态就是让他们按照“其人之道”即自己的方式存在——Let it be!这大概就是牟宗三所谓“让开散开,物各付物”“个体顺成”的意思吧。

文章来源:《人类学学报》 网址: http://www.rlxxb.cn/qikandaodu/2021/0730/71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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